1774 林风眠 育花
LOT号 | 1774 | 作品名称 | 林风眠 育花 | ||
作者 | 林风眠 | 尺寸 | 65.5×65.5cm | 创作年代 | -- |
估价 | 2,000,000-2,500,000 | 成交价 | RMB 2,310,000 | ||
材质 | 纸本彩墨 | 形制 | |||
由一幅小画而引起的话题 最近,有位友人向我出示一幅林风眠先生所作的彩墨画,冠名《育花》。画的是一片红绿交织的花丛中,五个儿童围着几盆小花护养的场景。画面平和,华美。林先生这类作品,我过去少见,综观先生平生所作,无论是风景、静物、仕女、戏曲,或现实生活中的劳动人民,都放笔纵横,充满着精神张力,像《育花》这样的风貌不免显得有些特殊。事实上,它们也只是出现在那特殊的五十年代。 1950年初,接管杭州国立艺专未久的新领导,为施行新的教学方针,趁将选画送往莫斯科参加社会主义国家画展之机,动员全校教师积极创作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参与备选。在这个事情以前,校内曾为迎接解放而举行过一次全校教师画展,已有教师的作品受到批判,或因纵情挥洒,或因人物五官不正,自我表现和歪曲劳动人民都是不小的罪名。当时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百事待兴,新政尚未十分完备,文艺界有股过左思潮乘虚而入,校内流言,说杭州这座创建于1928年的中国第一所国立艺术学校是形式主义的大本营,而首任校长林风眠便是形式主义的祖师爷,所以对于这次大展,大家都小心翼翼。有位过去曾是激情倡导现代画派的教师,在画布上完稿时,先用铅笔细细地勾出轮廊,再用钢笔定型。但油色一上,便控制不住画笔,最后还是不敢拿出来。林风眠交出了两幅100号左右的大幅油画,一幅题为《织布图》,画的是一个农妇左右各侍一子一女,在一老式的织布机上织布。机前还有一个抱着纱绽的姑娘(这幅画的原作现存于台北某收藏家处)。另一幅题为《欢庆解放》,画面是一群提着灯笼的儿童(此画尚不知去处)。两幅画都是用了民间年画那种“单浅平涂”的方法,一改过去粗放的用笔厚重的造型。这两幅画便是在五十年代末出现的彩墨画《育花》等画的雏形。 此后六年,先生没画过这样的作品,直到1957年,在上海美协组织下乡体验生活,回来创作汇报时,他再度用前法作画。《乡村小学》一画,可以说是《欢庆解放》的姊妹篇,她们十分相像(《乡村小学》一画刊载于《林风眠画集》上卷,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99年林风眠百岁诞辰纪念活动中在上海“林风眠之路”的展览会上,展出了上海画院所藏的几幅同类题材的彩墨画,应是这个时候有数之作。五、六十年代我造访先生时,他总是把较得意的新作拿出来共赏,这类作品,他从未出示过。 八十年代初,在经受长期误解之后的林风眠再度受到关注,被长期列为形式主义魁首的林风眠开始被列入现实主义的队伍中了。五十年代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受到关注也就顺理成章。然而,一个伟大的艺术大师,他的毕生劳作,远非能以其所描绘的什或题材而列为什或主义所能界定的。我曾在1999年所写的《摸索》一文中,把先生这类作品说是“应命之作”,是说那是“应时势之命”,是时代的产物,用意是告诉那些对先生的油画所见不多的人们,不要认为林风眠的油画就是这个样子,以利于更全面地了解和研究而已。 其实,林风眠的创作无不来自现实,无不植根于生活,只是人生变幻,各个时期心态不同,因面有不同偏重的表现,先生青壮之年,高揭“为艺术战”的大旗,叱咤风云,是一个锐意创新的艺术家的激昂心态,一夜可以连续作画一两百张。五十年代,在横遭误解中不得不敛起翅膀,却静守本真。记得先生在杭州执教时,暇时常以养花护草,或与来访的学生纵谈为乐。有一次他一个学生乘兴出外,到阴迈山头走走,偶然在地上发现一方瓷片,把玩之馀,轻轻漏出一句,“什或是幸福?这就是幸福”。先生的本真就是如此。 我看这一幅《育花图》,揣索先生当时心态,随笔而成的,或许是他心目中的世间桃源。 ——苏天锡 2005.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