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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3 黄永砯 1999年作 一人九兽

一人九兽
拍品信息
LOT号 4623 作品名称 黄永砯 1999年作 一人九兽
作者 黄永砯 尺寸 尺寸不一;最大一件尺寸248×148×242cm 创作年代 1999年作
估价 咨询价 成交价 RMB --
材质 石膏、铁架、树脂、银箔 形制
出版
《巴黎─北京》 P114-117 中国世纪 2002年版
《天下》 P96–97 中国世纪 2004年版

展览
1999年 第48届威尼斯双年展 法国馆/威尼斯/意大利
(展出时为铸铝版本,已由法国国家收藏)
2002年 巴黎-北京 卡丁空间/巴黎/法国
2004年 天下/MuHKA and KMSKA/安特卫普/比利时
2007年 卡昂美术馆/诺曼底/法国

此作品交接地点为中国香港,具体信息请联系保利拍卖现当代艺术部工作人员

艺术家不是去创作作品,而是去寻找制作作品的原因,这个原因使我决定做这个而不做那个,这样做而不那样做,原因的寻找并不是由我的个人来确定的。占卜便成为询问原因必不可少的方法。

1954年出生于中国福建省厦门,1982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1989年开始工作及居住在法国。他曾参与创建重要艺术家集体“厦门达达”(1986),且除参加国际最重要的艺术展项,如威尼斯双年展(2005),上海双年展(2000,2012),Monumenta (2016,法国)外,也已在国内外诸多权威艺术机构举办过个展,如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08,北京),沃克当代艺术中心(2007,明尼阿波利斯)等。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不论在中国或全球的当代艺术圈,黄永砯一直占有重要一席之位,发挥了重要影响力。他富有独特的哲学思想和敏锐的艺术语言,创造出许多复杂、充满动能、不断蜕变,且常常规模庞大的作品,他的创作受主流现代性叙事之外的不同文化指涉所启发,从不断移动的位置释放怀疑的力量,藐视所有主流的价值和识别系统,最终为我们提供面对这个时代以及未来种种问题的别样观点。

黄永砯出生于中国,在其艺术生涯之初,是1985-1986年“新潮美术运动”的核心人物,于19八十年代末迁居巴黎,并自此活跃于世界艺坛。不断迁徙的生活经验让他更坚信:“变”乃生命之真谛,怀疑才是应有的伦理立场。他对不同文化、传统、意识形态和政治体系之间的相遇、对峙、冲突和谈判等议题,发展出深刻而充满活力的思考——受到全球化、移民、通信科技、经济扩张和地缘政治竞争的驱动,这些问题如今在我们日常生活里无所不在,同时变得更紧迫和复杂。

过去二十年间,动物成了黄永砯创作里的主要形象;牠们被用来象征人类的社会、文化、宗教和对峙和谈判。黄永砯从福柯所提出的知识考古学的角度,通过对古代与现代、西方和非西方等不同多样的文化典故和历史指涉——其参考系从神话故事、宗教文化到历史叙事,以致国际时事——的检视,对牠们进行研究与改造,同时对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提出了一个崭新、充满挑衅意味,甚至颠覆性的观点。

作为“厦门达达”的领军人物,黄永砯的艺术创作与“厦门达达”的集体性艺术实践之间具有很大程度的互操作性和一致性。他们关注于艺术作品的去物质化和观念性,对美术馆机构展开批判,对传统文化概念和形态加以省思。而就黄永砯个人而言,他不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通过改装、破坏、焚烧等一系列激进艺术活动强烈冲击着人们的既定认知,同时也由于其作品中所蕴含的浓厚哲学气质,而成为驰名中外当代艺术界的夯顶式人物。“悖论”似乎可以成为解读黄永砯艺术的一个有效路径。在黄永砯的艺术中,作品的主题总是涉及到一种悖论的集合,“东方”与“西方”,“古代”与“现代”,“艺术”与“宗教”,“现实”与“超现实”……黄永砯就像是一位冷静的旁观者和思考者,采用微缩、复制、挪用、嫁接等方式着意于“意义”的转换、流变、拼合甚至是重新建构。因此,黄永砯更青睐于那些欠乏固定、清晰所指的能指符码,在它们之间,实际上预留出了更为广阔的、空白的阐释空间,黄永砯创作的终极目的即在于竭尽全力地表达、繁殖和再生产“意义”。而不同方式的表意实践,即创作手段本身,又成为黄永砯艺术作品的最大魅力所在。

住在巴黎的中国艺术家黄永砯明白艺术必须面临这些挑战。作为代表法国参加本世纪最后一次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之一,他创作的《一人九兽》这件装置作品放在法国馆中,对这栋高度符号化、欧洲中心、象征着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建筑进行了解构。作为对这些符号的替代,艺术家引入了具备“它者”形态的象征元素、全球化视野、以及与中国神话及后设科学传统相关的时空体系。

黄永砯在九根拔地而起从法国馆的天花板穿出的柱子顶端放置了九只幻想中的野兽,每只象征着一种不确定并且互相矛盾的未来。作为对现有的主导性世界秩序的替代方案的一种象征,黄永砯通过在未来的东、西方之间构建新的边界来对过去重新进行“协商”和描绘。顶部安放有青铜塑像的“指南车”原本是中国古代的科学发明,在这里则被放在了一个幻想中的野兽“军队”面前,处于这九只野兽所象征的强烈但互相矛盾的未来图景的核心。它的存在似乎进一步强化了即将到来的千禧年的必然命运:世界将经历去中心化的过程,成为一个拥有多个中心的星座。差异、矛盾和冲突将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同文化、人群、和地区之间的对话、转译和协商将继续作为在世界上存活的必要方式而存在。

毫无疑问,同样被扩展加速中的“全球化的现代性”推动的艺术也必须在深刻的层面上改变自己的叙事。艺术要在此等根本性的转变中存活,就必须寻找新的方式来探究这个被新技术以及新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秩序驱动的世界。艺术需要新的形式、新的语言和新的方法,才能为“真实”以及“超真实”生成别样的意涵。可能性是无限的。我们需要强调的是多面向、流动性、灵活性、不确定性、“非物质性”以及文化混种性。

这套方法或许最终反映了工业消费主义生活方式及其价值观的崩塌,并预示了“后工业时代”的人类在生产和传播方面的种种创新而出人意料的可能性。

我们一起回忆一下当代艺术在上一个千年里的一个精彩时刻:1983年,纽约艺术家戴维·哈蒙斯(David Hammons)在 Bliz-aard,ball sale 这件作品里为不同大小的雪球定价并将之出售。哈蒙斯在这里指向的是一个无可避免的现象:资本主义消费经济及其社会系统对美籍非裔人的吸收。同时,他通过这一阕有力、幽默、同时又刻意深涩的视觉诗歌揭示了这一霸权系统的命运:像各种尺寸、各种价位的雪球一样融化消失,最终空无一物。

正是在这种走向空无一物的过程里,受压迫者才能得到片刻的解放。未来和融化中的雪一样,充满不确定性。唯一能够确知的,是逐渐浮现的那个陌生但充满解放潜力的世界。
——侯瀚如《 作为主题的千禧年》

可以说,在黄永砯的艺术中,这种文化身份上的“双重他性”和场域中的“对激冲突”常常可见,正如他曾明确指出自己对于这种文化现实的解决方案:“我生活在西方,但同时我又不是西方人;我使用我熟悉的文化作为源泉,但我又不生活在这种文化的现实之中。这种尴尬却给出一条出路去超越二元对立。”1999年,黄永砯为威尼斯双年展创作了作品《一人九兽》,在此,他特意挪用了《山海经》中的神兽形象,将其分别作为图腾符号置于柱子的顶端。因此,尽管在神兽形象的来源和柱子的材质选择上,黄永砯表露出对于东方文化元素的再复制和再组合,中国文脉的挪用与承继,然而,当它们被集体性地安装在展厅之外时,虽然起初人们往往会本能地、自然地将其与西方的建筑视为一体,但紧接着,当人们发现柱头的神兽是从遥远的东方而来时,便立刻与西方的文化语境格格不入,从而也油然而生出一种源自于东方的、神秘主义的巫术气息,就像发出了咒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