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6 陈箴 1991年作 自然与人工产品——重译鲜花插在牛粪上
LOT号 | 4626 | 作品名称 | 陈箴 1991年作 自然与人工产品——重译鲜花插在牛粪上 | ||
作者 | 陈箴 | 尺寸 | 110×170×305cm | 创作年代 | 1991年作 |
估价 | 咨询价 | 成交价 | RMB -- | ||
材质 | 金属、人工花、牛粪 | 形制 | |||
展览 1991年 私人通行 巴黎私人花园/巴黎/法国 2005年 融超经验-陈箴个展 常青画廊/北京 注 此作品交接地点为中国香港,具体信息请联系保利拍卖现当代艺术部工作人员 艺术家是最有力量的,因为我们参与“游戏”,我们知道规则,也知道如何超越规则。但是我们必须疯狂或精神错乱。疯狂的人往往最清醒。 陈箴,1955 年出生于上海,2000 年冬,45 岁的陈箴因癌症病逝于法国。他是中国最早的装置艺术家之一,其作品深刻感人,饱含生命激情,他虽短暂的生命却书写了他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极具重要的地位。陈箴的特殊个人经历和对洞察⽣活细致入微的个性,使得他对生命与时间的价值观有着深刻的认识与反省。他关注东⻄方哲学,研究⻛水,90年代时他对道教的理解被广为流传。他的作品关注当下且主题广泛,探讨人的生命、文化冲突与社会、自然的关系,擅长以情境和生活中常用对象作为线索,以隐喻和反讽等手法,将中⻄方文化的对话放到哲学维度加以审视。艺术在陈箴的理想中,是治疗改善人性和⾃然命运之间关系的过程,他深切⽽全身心地关怀人类的处境和未来,唤醒⼈们去看清生命现实的意识,直⾄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作为艺术家的同时,成为医生我也梦想。艺术创作意在审视自我,检验自我,并最终观察世界。”这是陈箴对其短暂艺术生涯的深刻概括,同时也为我们读解其艺术作品提供了甚为有效的路径。作为“八五新潮”艺术运动最为重要的艺术家之一,同时也是在国际艺术舞台上备受瞩目的少数华人艺术家之一,在陈箴身上,重迭着三个向度的问题式建构;经历过“文革”的磨炼,让其在八十年代致力于以艺术的前卫形式突破意识形态的樊笼,侧重于观念的表达和装置艺术形态的实现;只身前往法国,跃入西方当代艺术的洪流之中,则致使他沦陷于东、西方文化彼此沟通交互的障碍之中;而与病魔抗争的三十余年,促使他于作品中诠释着自我对于“身体奥秘”的探究以及对于“灵魂与肉体”的生命感悟。如此三种都融入于陈箴各个时期的艺术创作之中,但每个时期又都与其特定的人生际遇和深刻体验关系甚密。 生于上海一个化学教授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可以说,陈箴对于政治、哲学、文化的深度涉猎和钻研来源于其先天的优势和家庭的熏陶。随后,在青少年时代被下放到中国农村接受再教育,文革后回到上海于工艺美术学校学习舞台和装饰艺术的经历,让他开始对于当时的政治形态心有疑虑。直到八十年代,陈箴与当时同在上海的几位青年艺术家,如蔡国强、谷文达、黄永砯等,凭借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和艺术以求颠覆意识形态的目的,从而有力推动了中国早期前卫艺术运动。因此,在八十年代的早期架上绘画作品中,陈箴着意于以具有现代特质的抽象形式传意于中国传统哲学中心要素——“气”和“能”的运动。也正因此,陈箴开始进入到中国当代艺术史书写的视野之中。 1986年,迁居巴黎的陈箴在当时欧洲当代艺术呈现出后现代话语的影响下开启了装置艺术的创作。由于工业化运转在此时的西方已经高度发达,大规模生产所致的产品过剩以及由此带来的以符号化消费为特征的、消费社会的到来,不断冲击着当时只具有国内计划经济刚刚松动,市场经济刚刚开放如此社会经验的陈箴,从而致使他借助于收集日常生活物品,如桌子、椅子、抽水马桶、床、床垫等废弃物品进行创作,从对消费文明的批判,到对于个人日常生活的介入,再到对于因工业化所造成的人与自然之间彼此不断隔阂等问题的探讨。1991年创作的作品《自然与人工产品——重译鲜花插在牛粪上》便是这一时期的典型之作。陈箴将1400支嫣红的塑料玫瑰花人工种植在2立方米的牛粪之上,犹如一块纪念碑竖立于展厅之中。牛粪作为自然的产物,因其丑陋的外形和浓重的气味而常常遭到人们的“嫌弃”,而无视于它的“真实”、“天然”以及能够作为养料的功用,而鲜艳绚丽的人工制品玫瑰花则备受人们青睐,而忽视其“虚假”、“无用”的特性。在此,生产已经越来越让人类疏离于其与自然亲密的类本质,而陷入到一种丧失本我的“异化”状态。因此,就这一点而言,陈箴与八十年代法国新现实主义的艺术实践之间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创作初衷旨在以将“欲望”、“物品”和“自然”之间的往复关系从混乱的现实存在中悬置出来,就像陈箴曾在创作文字中所启示的那样,“人的欲望导致了物品的泛滥;物品的泛滥侵犯了自然:自然的失衡对人类进行反抗与报复。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过程。” 1980年,年仅25岁的陈箴被确诊患上一种难以治愈的血液疾病——溶血性贫血症。从此,对于“身体”的体验和关注成为陈箴艺术的永恒主题,并持续延展至对于生命母题的终极观照之上。以此为创作主线,陈箴将艺术创作引向两个方面,一方面在于对患病身体及内在器官肌体的关注,另一方面则体现为对于超越疾病的渴望。这催促着不仅在作品中以多样化的现成品直呈出“体内风景”的展示,结构出一个肉体与精神彼此对话的空间,同时,也援引于中国古代哲学、佛教教义、道家思想以及中医理论等东方思想资源,深入到对于泛人类意识下的探寻以及对于“生命”的“超脱”和“升华”。因此,在陈箴的晚期作品中流露出更难以理解和更个人化的风格,但基本集中于他在哲学和肉体双重层面上对于“死亡”所作的斗争。1999年的作品《繁衍》暗喻出陈箴在生命的尽头所做出的超越疾病的强烈渴望。尽管在生命的最后一年,身体的虚弱使他不得不回绝许多重要的展览邀请,但仍未放弃创作。被涂成通体黑色的报废车辆彷佛成为一种“生命原初的混沌”的象征物,被赋予为一种拟人化的生命体存在,无数的、同样黑色的玩具车从报废车体的“伤口”裂痕中不断衍生、蔓延出来,呈现生命的无限性繁衍状,从而暗喻出“死而复生”、“生生不息”的企愿,通过强调物品的人化和第二自然性,阐释“生死轮回”的东方禅学,从而实现自我“治愈”。而这,也恰恰印证了陈箴在此时写下的艺术感悟——“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研究室,我的艺术就是我的药方。” 或许可以如此认为,陈箴所创造出来的每一件作品都像是在以物质建构出一个精神空间,而在每一个精神空间中,又是由他的“跨经验”所主导的。这种“跨经验”不仅指向于凝聚在物品与主体之间的通感效应,同时还反映在对于“内在个体”的与“外在社会”的视觉映照。可以说,这两者绝非是彼此隔绝的,而是互溶共通的,其最终指涉于艺术家的现实反省、身体体验与生命焦虑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