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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2 徐悲鸿 1941年作 雄狮 镜心

雄狮
拍品信息
LOT号 0652 作品名称 徐悲鸿 1941年作 雄狮 镜心
作者 徐悲鸿 尺寸 95×87cm 创作年代 1941年作
估价 8,000,000-12,000,000 成交价 RMB 10,925,000
材质 设色纸本 形制 镜心
【著录】
1.《侨岷华园藏画》,第244-245页,鸿禧艺术文教基金会(台湾),1994年1月。
2.《悲鸿在星洲》,第216页,人民美术出版社,2020年。
【题识】卅年晚秋,悲鸿将辞别梹城。珍意仁兄存。
【印文】东海王孙、见笑大方、欲罢不能之工
【鉴藏印】鉴藏印:空寂为娱道原鉴藏
【展览】「侨岷华园藏画展」,(台北)鸿禧美术馆,1994年2月至8月,台湾。

时代的猛醒——徐悲鸿《雄狮》的独立苍茫与傲岸无畏
平生好写狮
徐悲鸿是中国近代最喜爱画狮子,也是存世「狮画」最多的画家之一。青年时期在上海观看马戏时,狮子的尊威气概给徐悲鸿留下了深刻影响。欧洲留学时,只要天气晴好,徐悲鸿必到动物园对着狮子写生。纵观徐悲鸿艺术生涯,对狮子的描绘从未停止,随着祖国情势、个人情感的变化,狮子这一艺术形象,逐渐由浪漫主义描绘转为现实主义刻画,由个人热情升华成对家国情怀的寄寓,每遇重要历史事件,徐悲鸿必然画狮以抒忧怀,「狮画」已然成为大师徐悲鸿忧国忧民、为振兴中华竭尽所能的典型符号之一。
1928年9月中秋,徐悲鸿曾写雄狮图图一幅,并在画上题诗以表达自己「平生好写狮」的个人趣味:「平生好写狮,爱其性和易。亦曾观憨笑,亦曾亲芳泽。亦曾闻怨啼,亦曾观舞跃。所以河东吼,实千古艳谑。冒以猛兽名,奇冤真不白。」对狮子这一动物的热爱可从《述学之一》(1930)中的记录中可知:「民国初年,吾始见真狮虎象豹等野兽于马戏团,今上海新世界故址,当日一广场也,厥伏威猛,超越人类,向之所欣,大为激动,渐好模拟。」
面对狮子写生作画,是在徐悲鸿欧洲求学之后,尤其在德国生活的两年时间(1921年夏至1922年春)。《悲鸿自述》中回忆了这段经历:「柏林之动物园,最利于美术家。猛兽之栏恒作半圆形,可三面而观。余性爱画狮,因值天气晴朗,或上午无范人时,辄往写之。积稿颇多,乃尊拔理、史皇,为艺人之杰。」他认真观察着狮子站、卧、走、跃等各种姿态,并仔细研究了狮子的形体结构和生活规律,努力捕捉着这些猛兽在不同状态下的特点,最终徐悲鸿画狮就如同画马一般驾轻就熟,仅凭记忆就能将狮子的各种动态默画出来,为他日后创作以狮子为题材的作品奠定了基础。
鄙性以好写动物,人乃漫以华新罗为比。其尤加誉者,则举郎世宁。齐人只知管晏,固莫可如何,实吾托兴、致力、造诣、自况,绝不与彼两家同也。民国初年,吾始见真狮虎象豹等野兽于马戏团,今上海新世界故址,当日一广场也,厥伏威猛,超越人类,向之所欣,大为激动,渐好摸拟。丁巳走京师,游万牲园,所豢无几,乃大失望。是时多见郎世宁之画,虽以南海之表彰,而私心不好之。旋旅欧洲,凡名都之动物园,靡不涉足流连。既居德京,以其囿之布置完善,饲狮虎时,且得入观。而其槛式作半圆形,俾人环睹,其动物奔腾坐卧之状,尤得伫视详览无遗。故手一册,日速写之,积稿殆千百纸,而以猛兽为特多。后返法京,未易此嗜,但便利殊逊。吾以写Liond’ Andnocles 曾赴Jardin des plantes 三月,未尝得一满意称心之稿也。平生于动物作家,最尊法人白理(Barye),次则英人史皇(Swan),其外则并世台吕埃莫(Deluezmoz)亦佳,皆写猛兽者也。
——徐悲鸿
「寄寓之狮」由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
徐悲鸿是一位具有深厚家国情怀的画家,对时局和国家命运的关注,直接反映画作上。狮子就是徐悲鸿直接用来表达对时事态度的典型形象。从1922年的《狮吼》用浪漫主义手法表达中国艺术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到1934年《新生命活跃起来》间接寄望中华民族再度强盛,再到1938年的《负伤之狮》象征苦难的中国依然不屈的精神,以及1942年的《会师东京》直接表明民族斗争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徐悲鸿通过它们,把中国画独有的寄情、托兴、隐喻、自况发挥到极致。
徐君以二十年素描写生之努力,于西画写实之艺术已深入堂奥;今乃纵横其笔意以写国画,由巧而返于拙,乃能流露个性之真趣,表现自然之理趣。昔画家徐鼎尝自跋其画云:「有法归于无法,无法归于有法:乃为大成。」徐君现已趋向此大成之道。中国文艺不欲复兴则已;若欲复兴,则舍此道无他途矣。
——宗白华
「槟城写狮 再抒壮志」
1939年至1941年旅居新马印的徐悲鸿正值生命的壮年,和艺术创作的最佳时期。期间,徐悲鸿从印度回到新加坡以后,便启程前往吉隆坡、怡保及槟城等地筹办四次助赈画展。1941年3月中旬抵达在槟城,是年阴历的3月至5月、7月至8月间,他曾两度长居槟城,下榻骆清泉的南国旅社。十月又短暂前往。在槟城期间,徐悲鸿除了忙于作画与开画展,还与当地文化界,特别是美术界人士广泛接触,向青年画家传授经验,并给槟城留下一大批优秀的作品。
1941年暂居槟城这段时间,是徐悲鸿在南洋相对安逸的时期,与当地侨领骆清泉,结金兰之盟,生活无虑,创作心情也相对宽松。徐悲鸿得以暂时缓解对中华民族前途命运的担忧,潜心于自我的艺术创作。「写此聊抒忧怀」,槟城时期徐悲鸿佳作累累。本幅《雄狮》即为代表作之一。是作绘于1941年晚秋,将辞别槟城之际。
与早期的狮子兼具浪漫主义内涵不同,随着抗日战争愈演愈烈,祖国境况的危及,使得徐悲鸿在本幅 「雄狮」蕴含了更多政治色彩和现实寄寓,它象征着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是徐悲鸿尽情歌颂中华民族的抵抗斗争,抒发排遣心中积累的复杂心绪,担忧,愤慨、信心等交织在一起光辉形象。相较于《负伤之狮》,虽然在画面布局相似,但是本幅狮子的体态更为舒展,狮子表情更为坚毅,眼神更为深远,充满了独立苍茫之感,傲岸无畏之气,预示着祖国已经不再惧怕任何外来侵略势力,仿佛已经看到了中华名族正在崛起,新的时代曙光即将到来。
此幅绘雄狮立于巨石之上,回首凝望,姿势里面蕴含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眼睛的刻画尤其有神,似乎正在观察、等待、守望猎物,整幅的精彩全在这「阿睹」中。
狮子以赭石设色,简洁爽快,结构精准。鬃毛随风飞扬,雄狮目光坚定,传递出一种果敢坚定的力量和蓬勃向上的精神。如果说抗战之前,徐悲鸿关于雄狮的创作更多地关注个体的精神自由、人格自由、生命尊严方面。那么此时抗战期间的创作,更强调着象征的寓意,表达对命运的抗争、对激越精神的倡扬、对中国未来无限的希望。虽然上款人「珍意仁兄」,目前尚不可查,但依旧可以推断或为当时槟城政商界的名人。
此作原为菲律宾著名金融家、鉴藏家郑侨志旧藏。1994年,台北鸿禧美术馆建馆三周年之际,馆长张添根先生盛邀郑侨志先生提供展品作为馆庆特别展览。郑侨志先生从自己的收藏中提出一百五十件近代绘画作品,包括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任伯年、徐悲鸿、傅抱石、黄宾虹等三十六位画家,近代诸家风格丕变,传统与创新各有所擅,并将这批展览作品集结出版为《侨岷华园藏画》,此幅徐悲鸿的《雄狮》就收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