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3 宋琨 2016年作 踏浪
LOT号 | 2843 | 作品名称 | 宋琨 2016年作 踏浪 | ||
作者 | 宋琨 | 尺寸 | 235×180cm | 创作年代 | 2016年作 |
估价 | 1,200,000-1,800,000 | 成交价 | RMB 3,335,000 | ||
材质 | 布面油画 | 形制 | |||
签名:踏浪 Walking in the Waves 布面油画 宋琨 2016 北京(背面) 对于从中央美术学院的硕士毕业生逐渐成长为国内炙手可热的青年艺术家——七十年代出生的宋琨而言,对其艺术创作的剖析与评价,显然不能在普遍流行的青年反叛意识及其纯粹的亚文化意义上展开。在当今流行文化的大背景之下,在中国都市文化、消费主义、日常焦灼的裹挟之中,宋琨通过绘画这一媒介,以“时间切片”的形式转化成故事性的虚构叙事,进而呈现出审美经验的新趋势。 当我们主张不能以反叛或颠覆的视角单纯地界定宋琨时,实际上指向的是宋琨始终是在凭借“过去”探望“当下”和“未来”。在此,“过去”的涵盖与“传统”同义,却又相当具体化。 首先,在于宋琨并没有以弃具象的架上绘画为通道,义无反顾地追求形式或媒介层面的新奇古怪。当很多同时期的青年艺术家都在有意规避甚至抵制学院系统的时候,宋琨没有。她并不觉得在美院长期接受的那套训练和教育方式完全是自己的敌人,反而认为恰恰是传统的技艺一直滋养并平衡着自己的心智和审美。直到今天,她依然固执地迷恋传统技法,迷恋具象造型,迷恋波提切利和“曹衣出水”永恒的灵动之美。宋琨援引“写真”这个词来概括自己的实践。这里的“写真”包含着多层寓意。我们可以将它追溯到中国古代传统中的“写真”,亦称“写照”或“传神”,如南朝梁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所说的:“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显然,刘勰所谓的“写真”不仅指如实地描绘事物,还要从中提炼出情感和心志。对宋琨来说,这自然不是简单地回溯历史,她看重的是刘勰所谓的“写真”与“要约”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她与一般从学院派出发的写实的区别所在,宋琨寄托于在写实的基础上,衍生一种新的美学。事实上,所有的画面都有对象和图像母题,为此,宋琨甚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和精力去搜寻、重构各种相关的实物和图像资料,有时也会使用日常抓拍。那么,画面中既有实物和人体写生,也有转译的图片,也不乏她的想象与虚构,关键在于如何综合这些图像元素。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宋琨是以自己的实践重申了图像学在当代绘画中的应用。 其次,宋琨的作品一直蕴涵着一个重要概念——“意识流式的叙事”及“潜意识通感”。这是宋琨艺术创作的重要特点,实质上是对佛教中“净土”概念的一脉传承, 同时呼应于中国东方美学层面的“空”。正如宋琨曾经梳理过自己艺术观念的来由,“中国当代艺术的理论体系大多直接使用西方的知识系统和观念,我想还是得更多和自己国家的文化做联接。”因此,宋琨的描绘始终保持着精准的概括性,这种概括性一方面源自她娴熟的写实技艺,另一方面南宋禅画如牧溪、梁楷的泼墨简笔写意也给了她不少启发——恰恰是在后者,她找到了一种超越性的共鸣。也正是这种“泛灵”的概括性,与波提切利的精雕细琢拉开了距离。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宋琨放弃了细节。相反,她尤其注重对于身体局部和细微之处的捕捉和刻画,而其所描绘之物的生命和情感同时也体现在这些地方。比如眼神中,指缝间,衣饰的皱褶,不可见的内心深处,乃至某一具体的涂绘或笔触中。 创作于2016年的作品《踏浪》充分呈现出宋琨以上艺术方法论,却更凸显出意象性的内涵,是宋琨2015年“阿修罗净界”与2018的“泛灵净界”之间具有承接作用的关键性作品。氤氲空气以云雾的方式萦绕、弥漫于整个画面,作为背景呈现出水蓝色的空灵,下方被淹没于海浪之下的山水之境如早些年创作的净土风景,聚焦于泛灵之境的空无与宁静。它是人造工业自然和原始自然的综合产物,也是当下社会语境下精神回归的安宁居所。对此,2012年宋琨展览“千吻之深”的策展人田霏宇曾在评论文字中特别阐明: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与本世纪前十年的北京有着相似的条件与困扰。不安定的对立、变动的关系,膨胀的财富催生出特别的病态。人们也许可以说,孤独在繁荣的背景下变得更为强烈,而这繁荣的起始则是其中最孤独的部分”。 继而,泛灵境界之孤独折射于“海浪”这一意象之上,并因其潮涨潮汐永不停息的循环延展出佛教里“六道轮回”的意念。“万法归一”的平静就这样在表面的喧嚣之下慢慢流淌而出。而在此之上,宋琨又延续着对于女性身体、潜意识与想象力的探索,正如画中那位以巨人形式出现,或者以仰视角度刻意营造出其庞大主体性的青春少女。这位少女抑或正是宋琨自己。她正低头全神凝视着脚下的海浪和如净土山水的礁石,仿佛在当下的生存经验之中冥想某种最原始的基本,它超越于性别、阶层、知识等级,去寻找一种提纯的平等观。影射到宋琨身上,她也常常以自己的女性身份去探讨并实验。只不过与其他女性艺术家唯独不同的是,宋琨不是一个纯粹的女权主义者,对于任何激进的女权言论和行动,她都保持着警惕和一定的距离,甚至厌倦,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是男权的认同者。相反,她的实践中处处带着性别的痕迹,正如它所描绘的所有赛博格躯体几乎都是女性。当然这也是因为,女性历来是被凝视之物,是被权力支配的对象,可以说,几乎每个时代的女性形象都是由男性的目光建构起来的。因此,宋琨在《踏浪》中以巨人的形式将这位少女置于俯视并观察当前这世界的地位,无疑不仅凸显了身体本身的自主性,同时也重申了女性作为一种社会角色及其被动和脆弱的一面——这也是吸引艺术家的地方,正是在此,反向地赋予了她行动的能量和丰富的想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