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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阮元 隐山铭 镜心

隐山铭
拍品信息
LOT号 2007 作品名称 阮元 隐山铭 镜心
作者 阮元 尺寸 73×154cm 创作年代 --
估价 600,000-800,000 成交价 RMB 897,000
材质 水墨手绘吉祥花卉纹绢本 形制 镜心
出版:《中国书画精品赏析》,第118页,文物出版社,2008年。
题识: 桂林隐山铭。士高能隐,山静乃寿。浚之主名,辟此奇秀。一山尽空,六洞互透。不凿自通,虽探莫究。穴无雨来,岩如天覆。虚腹开潭,垂乳滴溜。寒澈镜奁,响传壶漏。引月入峡,吸云穿窦。磴曲风抟,泉清石漱。仰壁藤垂,摩碑苔绣。莲忆古香,桂疑秋瘦。招隐岩前,朝阳洞右。凉堂北开,高亭东构。独出春城,清游晴昼。晓岚入怀,夕阳满袖。一日小隐,千年古岫。何人能复,唐湖之旧。 丙申年秋,阮元谨书。
钤印: 云台、阮元伯元
鉴藏印:永清朱柽之字淹颂号九丹行四珍藏经籍金石书画印信记
说明:旧藏者朱柽之,清藏书家。字淹颂,号九丹,一号玖聃,别号琴客,皋亭。直隶永清(今河北)仁和里人,家中行四。生平仕履未详。一生以收藏为趣,特喜购藏图书,先后收藏历30年之久,曾作有“丛碧簃”藏书楼,收藏明代和清初刻本居多,如明嘉靖刻本有《大明集礼》36 册,今藏於美国国会图书馆;永乐刻本《历代名臣奏议》、《水镜诗集》、万历刻本《弁州山人续稿》、明正德刻本《篁墩程先生文集》、清抄本《唐大诏令集》等,今收藏於北京图书馆。清康熙刻本《李太白文集》等,亦是其旧藏,今流落於民间。收藏金石碑版亦多。除本作上钤印,另治有藏印“九丹一字淹颂”“朱印柽之”“永清朱柽之玖聃藏书之印”“永清朱玖聃珍藏金石经籍书画记”“玖聃三十年精力所聚”“柽之印信”“震旦第一山樵永清朱玖聃藏书记”“朱印庚玖聃鉴赏之章”“永清朱柽之字淹颂号玖聃滂喜堂藏经籍金石书画记”等。

阮元(清),江苏仪征人。乾隆五十四年(1789)进士,官至礼仁阁大学士,谥文达。工诗文,精鉴金石、书、画,善篆、隶、行、楷。所作书,郁盘飞动,间仿天发神谶碑,曾书“学海堂”匾二:一悬堂中,一悬文澜讲院。前后不同,如出一辙,则法度存也。至西湖之“诂经精舍”横额擘窠四大字,则纵横排荡,亦无一不合。作花卉木石,笔致秀逸。善制大理石屏为阮氏石画,号苍山画仙。著作之富甲于一时。乾隆五十六年(1791)与修石渠宝笈二编,所见内府秘藏书、画,记其题跋并辨别其真赝,有石渠随笔,尤为鉴赏家推重。著《皇清碑版录》《积古斋钟鼎》。
阮元毕生仕宦特达,而撰述编纂未尝稍辍。在经学、方志、金石学及诗词,守以古训发明义理之旨,尤以音韵训诂之学为长,遂成徽派朴学的巨擎。著书180 余种,编著有《皇清经解》《揅经室集》等。值乾嘉文化时潮,阮元标领文坛数十年,朝野尊为学界泰斗,所作碑铭记传、论说考据的散体文、骈文、古体诗,皆有一派渊懿自得之概。纪游题咏工整清丽,虽有以其略藏治世雄心,却不失学者之闲雅,名臣之深纯的典范与气度。
由乾隆皇帝亲身以率的考据学,实则缓解文字狱于文人士大夫的戕害,间接将存于庙堂与江湖之中的治世之志转移为以古代今的经典及金石考据。阮元,清代乾嘉道第一等士大夫,所谓名臣文豪,“极三朝之宠遇,为一代之完人”,深谙此道。阮元以校勘儒家经学主要载体的宋本《十三经注疏》,并令御命讲经刻石于国子监,完成了中国文化精神传承支柱经学由清朝偏袒宋学到以汉学为重的转变,沾惠后世学人。御制阮元重刊版《十三经注疏》现仍立于国子监,为阮元乃至历代经学及考据学最为重要的作品及刻石。此作《隐山铭》文本有勒石于桂林隐山,可谓阮元文学及处世思想上最为重要的碑铭。
善治世者能够游刃于奉领皇命与避世书铭之间,阮元将其经国济世政治理论、儒家朴学思维和处世哲学体现于《隐山铭》的诗文本身与书法。古体四言诗盛于先秦,唐宋以降鲜见,《隐山铭》作此诗体,一展阮元文宗之风。其文法亦与桐城派“古文”意趣迥然,重文笔之辨,以用韵对偶者为文,无韵散行者为笔,堪为骈偶名篇,更为桂林隐山的重要书法石刻作品。隐山位于桂林府西三里,以唐宋明清四代八十五件摩崖刻石冠绝桂林。嘉庆二十三年,腊月,阮元因藩司富纶参劾臬司程卓梁及盐道宋鸣琦一案滞于桂林。理应奉旨皆革三人之职,而富纶不甘,妄图以阮元前参之案恐有误处,以示此案审理不公,阮元奏请回避但仍陪同钦差驻留桂林。次年,正月二十日,阮元五十六岁寿辰,为防再次卷入此案,以游隐山避去三者使徒亲属。隐山诗序云:余生辰在正月二十日,近十余年,所驻之地,每于是日谢客,独往山寺。嘉庆二十四年,余岁五十有六,驻于桂林。是日,策数骑避客于城西唐李渤所辟之隐山,登降周回,串行六洞,煮泉读碑,竟日始返。诗书其追踵古贤,以十余年避见贺寿官商,证其清廉公正。“一日小隐”穿行隐山六洞,读摩崖石刻,潭泉滴流传响,莲桂香动风。避隐之间,不存归隐出世的消极,仅为以己自廉公正,谢却硕腹巨贾,而非畏怯其封疆领兵、断案治世的大任。
此作行书虽非勒石原本,却为阮元亲书,较隐山所存匠人刻石更具阮元纯熟老练的真实面貌。《隐山铭》初书写于嘉庆,此为道光年重书。由落款可知当为自家厅堂补壁之用。所用宫廷画家手绘吉祥纹绿库绢,属重要礼节时书写之用。阮元将其作为手书用纸,并打墨线界格标界书法,珍重之外,更显其对于《隐山铭》一作满意自豪之情。
阮元书法初宗帖派,后寝馈碑版。《隐山铭》取《天发神谶碑》竖弩、撇掠森森然如断戟的沉着昂健,由《石门颂》以隶启行草得化篆隶入行书之法,同时颇有《乙瑛碑》法度谨致而不失变化之纵横排荡。以今人行书写古人面目,将北书刻厉写碑笔法结体,融冶颜书端雅,无矜眩、虚美,笔势险劲方整,膏润之笔写丰筋健骨。
阮元二论由法书历史角度,定清代碑学理论基石,扬碑派书法,可谓“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先于阮元六百余年的赵明诚、李清照已然视金石碑版为“与身俱存亡”。阮元此作已流传百余年,更经清末收藏大家朱柽之珍藏,人亡而物存,实是历代不乏李清照之辈,今人仰敬,因亦珍之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