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8 董其昌 行书临《潭帖》 手卷
LOT号 | 0938 | 作品名称 | 董其昌 行书临《潭帖》 手卷 | ||
作者 | 董其昌 | 尺寸 | 22.5×388cm | 创作年代 | -- |
估价 | 1,800,000-2,600,000 | 成交价 | RMB 3,450,000 | ||
材质 | 水墨绫本 | 形制 | 手卷 | ||
题识:(文略)宋太宗刻淳化帖十卷,至宣和时重以真迹摹为太清楼,已复有《淳熙秘阁续帖》二十卷,《潭帖》二十卷,皆广淳化所未备,或时有重复。今世无传者,但闻其名耳。吾得潭帖不全本于吴门王徵君百谷,以较官帖,特为精彩。闲临数行,殊惬心赏,惜其所缺钟元常诸帖,如入崑山仅获荒璧小小玑也。董其昌书。 钤印:董其昌印、玄赏斋 鉴藏印:恭亲王章、神品、正谊书屋珍藏图书、此外何求 此作品在保税状态下,成交后需在香港提货。 说明:恭亲王奕訢旧藏。奕訢(1833-1898),号乐道堂主人,道光帝第六子,咸丰帝同父异母兄弟,道光帝遗诏封“恭亲王”。奕訢收藏颇富,恭亲王府有藏书楼多处,主要有“多福轩”、“乐道堂”、“正谊书屋”、“庆宜堂”等,所藏宋元名椠近百种。书画最为精粹,唐、宋、元、明四代名人真迹书画作品有数十幅,如晋陆机《平复帖》、唐代的韩幹《马图》等极为珍贵。 董其昌是自17世纪以来的书家巨擘,其书以“二王”为本,并致力于颜真卿、米芾、杨凝式,取诸家之法,融会贯通,为明代书学之集大成者,影响了迄今四百年来的中国书法史。本卷董其昌《临潭帖》为其临古创作佳构,虽言临帖,多为己意出之。依据款书风格判断,此卷应书于1602年-1605年间,约董其昌48-50岁之间所作,可参见辽宁省博物馆所藏董其昌于1602年所跋《古诗四帖卷》之款识。此时期书风清劲雅丽,韵致含蓄。 《潭帖》是北宋庆历间刘沆帅潭州(今湖南长沙)时,命僧希白摹刻。亦称《长沙帖》。汇刻丛帖,十卷。僧希白以《淳化阁帖》为底本,增入王羲之《霜寒帖》、《十七帖》以及王濛、颜真卿等帖。因刻于潭州,故名。此帖摹勒很精,与《绛帖》齐名。赵希鹄《洞天清录》:“《潭帖》初本,当与旧《绛帖》雁行,希白重摹本则有晋人风度。”原石毁于南宋建炎年间,宋拓本亦罕见。翻刻本多种传世。临古,是董其昌一生书法学习中极重要的一环,他从十七岁开始学书,到八十二岁去世,从未停止过对历代法帖的临习和研究,并且在不同年龄段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诠释,也有着不同的临古方式和临古理念。 本卷董其昌分临《潭帖》中王羲之《修小园子贴》《秋月帖》《七月都下帖》《时事帖》;谢万《谢万帖》;王坦之《谢郎帖》;颜真卿《蔡明远帖》,后自题曰:宋太宗刻《淳化帖》十卷,至宣相时重以真迹摹为《太清楼》。已复有淳熙《秘阁续帖》二十卷、《潭帖》帖十卷,皆广《淳化》所未备,或时有重复,今世无传者,但闻其名耳。董其昌所认为《潭帖》补充有《淳化阁》中所收之不足,但已然于今世不传,只能空神怅望。而后又言其从“吴门王徵君百谷”处所得《潭帖》为不全本,但“特为精彩”,“闲临数行,殊惬心赏”,可知董其昌对所书此卷颇为得意。 宋人曹士冕所著《法帖谱系》认为《潭帖》有八个版本。宋赵希鹄在《洞天清录集》中说的最为明了:“《淳化阁帖》既颁行,潭州即摹刻二本,谓之《潭帖》。余尝见其初本,当与旧《绛帖》雁行。至庆历八年,石已残缺。永州僧希白重摹,东坡尤嘉其有晋人风度。建炎虏骑至长沙,守城者以为砲石,无一存者。绍兴初第三次重摹,失真远矣。”《潭帖》又称《长沙帖》,即与此有关。最初的刻本即是《淳化阁帖》的摹刻,并无增补。董其昌所言“皆广《淳化》所未备”当并非最初摹本。众所周知的永州僧希白因庆历八年时《潭帖》原石残缺,又有重新摹刻本。案,亦有刻本作“僧惠照摹勒于希白潭。”其实在庆历五年间,潭州知府刘沆已在旧本的基础上摹勒而略有增益。 所以这就是我们所知《潭帖》帖尾有署五年、八年之由来。署五年者称摹勒,石并未损。八年者则成重摹,乃是僧希白因石损而重新摹入,此时在庆历五年基础上又再有增入。那么,我们即知《潭帖》最初几个版本的情况,其后究竟增补了哪些,自黄庭坚时便陆续有记载,但均不全。也就是《潭帖》的全本在南宋以来即是罕见。这也是董其昌即使残本也要在王穉登处买来的原因。其感慨“以较官帖特为精彩”当是指曹士冕所载八种之排第一的“庆历《长沙帖》”,此为官府所刻。其馀七种依次为:私第本、长沙碑匠家本、长沙新刻本、三山本、蜀本、庐陵萧氏本、黔江本。董其昌极为清楚的知道《潭帖》虽然增补《淳化阁》,却是“但闻其名耳。”当然,董氏必知《潭帖》在明中叶时石已不存,所得之本虽非官刻,却是喜爱万分。从其所临如此认真,并有惬意之状态,更是殊为难得。 应该说,此卷董临《潭帖》不仅仅是一件临书作品。我们更能窥得董其昌学习古人法帖的方法。董其昌在临《潭帖》此卷时,态度极为审慎,迥于我们所见到其他临本。每临完一个帖均在后面以小字重释一过,或加以感言,或对版本的问题提出己见。如开卷所临为《散怀帖》,其后有跋“散怀帖刻致怀,此唐摹之误。”这透露出两个信息,其一,《淳化阁》祖本所依墨迹基本为唐摹本,在唐时二王真迹的数量可想而知。其二,此应是承《淳化阁》而来,错误依旧。 所临《时事帖》后言“此帖清劲,行笔如屈铁。虞永兴之宗也。”清劲与屈铁本是两个所指。一为风格,需要充分的想象。一为屈铁,对行笔中线条的比拟,真是恰到好处。对虞世南书法来源的思考正是源于其临书的感悟,董其昌于《画禅室随笔》中自言“虽无日不执笔,皆纵横断续,无伦次耳。”但更是“吾书无所不临仿。最得意在小楷书,而懒于拈笔,但以行草行世。亦都非作意书,第率尔应酬耳。若使当其合处,便不能追踪晋、宋,断不在唐人后乘也。”可见,董其昌平时所作之书也并非都是自己心仪之作,应酬繁多当是其苦痛。 整体来看此间临作虽大量保留有董氏所特有的书风,但还是有一些忠实于原帖的一面。如《七月都下帖》可见并非一味凭己意书写,字形大多取于原帖。从“耳”、“行”、“委”、“笃”及“忧、当”的连贯来看,速度并不快,应是书写时对原帖有着边临摹边思索的过程。所以,每段后的重释及感悟皆应是从临帖中得来。此件临《潭帖》,以如此之态度书写,显然以己意为之,亦非应酬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