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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宕云闲——陆俨少的传统与纪实

发布时间:2016-05-16 新闻

陆俨少在作品中突破性的加入了勾云、勾水、大块留白、墨块等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殊技法,是其独特风格的成功创举,可谓真正将画水之法融入现代山水画中。他善于将江河湖海的汹涌澎湃、浩渺弥漫之势描绘得淋漓尽致,无论是激流险滩、旋涡飞溅;还是滔滔江河、迂回曲折,其笔墨都顿挫有力,线条变化多端,气韵生动。陆俨少的山水画,常给人一种清新隽永、古拙奇峭的感觉,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审美情趣,自有一种郁勃之气回荡其间,散发着行云流水般的意气,近视远看均有一番别具一格且引人入胜的景象。尤其是那独创的风貌,神奇的笔墨,灵变的意韵,散发着文人气息的高品位的艺术,具有一种引人入胜的美感。他的画以高超扎实的笔墨技艺为根基,以胸有丘壑的博大情怀为视界,以对艺术的执著追求为基点。


陆俨少  庐山姐妹峰
镜心  设色纸本 
179×96.5 cm
RMB: 2,500,000-3,500,000
著录:《希斋集珍》,第129页,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年。

 

▲庐山姐妹峰局部1

《庐山姐妹峰》展现了其典型的“陆家山水”风貌,用线勾云、勾水,以留白等方法表现云烟等独特的技法,画面体现了其“墨块”法这一技法,用浓墨积点成块,层层积染,重视用笔,线条深厚,富于变化,粗率而不凌乱,山石用淡赭石、石青渲染出气氛,其山势、树石,点线安排得法,构成嶙峋峥嵘,自成奇崛之态,画面饱满,尽显山石的巍峨雄奇。画面上方用长线条勾描水云,以较细的拖笔中锋画出云的阳面,以较淡而毛的环曲线条勾云的阴面,空白处运用“留白”法,留白处恰到好处,体现山中云气直之势,将变化丰富的浩淼山水、云蒸雾霭充分展现出来,与浓墨点染的山石形成鲜明对比,将大自然的气象万千表现得淋漓尽致。

 
▲庐山姐妹峰局部2

画面上奇峰丛出,险峭高耸,运气弥漫。陆俨少独创的 “墨块”、“留白”勾云法,强化了画面山峦雾霭的变化,达到了“独诣”之境。画面自下而上,依次以近观,俯瞰,远眺的视角描绘,前景中山峦巍峨险峻,中景中群峰自云海中勃然跃出,远景苍茫雄浑。画家通过不断变化的视角和豪迈蓬勃的笔墨将静态的山川描绘的奇险跌宕,气势雄浑,排山倒海,痛快淋漓。


陆俨少  海防前哨
立轴  设色纸本 
1977年作
77×42 cm
RMB: 3,200,000-3,800,000
展览:“中国近现代书画十二大名家精品展(二)”,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4月。
著录:
1.《陆俨少画集》第80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7年6月。
2.《中国近现代十二大名家精品集(二)》第304页,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


此幅《海防前哨》作於1977年元旦,题材上属於新题材山水风景画,此作的主题为“海防前哨”,既无“深山藏古寺”的闲情逸致,亦无唐诗的意境,画家对於具有政治涵义的场景亦有自己的解读。画面以俯视的角度营构出开阔的景象,左边奔涌的江海,右侧突兀的岩石,初生的旭日光芒万丈,染红山岩和海面。


 
▲海防前哨局部

在这宏阔的场景中,独自矗立在岩石上观望的战士才是画面的主角,战士一身戎装,携枪站立,虽不见眉目,但从其在呼啸海风中屹立的英姿中可以感受到一股坚韧不屈的力量。海天相接、壁立千仞的景色只是为了烘托在海防前线站岗的战士的形象。这类新山水画强调以人为中心,以改造和征服自然为旨归,所以山水格局颇有出新之处,传统山水画的空间结构与形式语言规范被打破。从画法上看,这个阶段正是陆俨少之山水画的成熟期,其画法融汇各家,又面貌独具,画面的整体气势更强,山水形象更概括,用笔更自由,给人以古拙奇峭之感,笔墨由早期的缜密变为浑厚老辣,笔法更强调书写性,用墨更湿润,用色也更加大胆强烈。从此图中颇可见之,如左疏右密的布局,红与黑的交替运用,水纹的装饰性,“天人合一”的表达,虽然为现实主义题材,却充满实验性,体现出画家的种种思考。


陆俨少  拟黄鹤山樵笔意
立轴 设色纸本
1934年作
119×32 cm.
RMB: 1,000,000-1,800,000
著录:《陆俨少画集》,第7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5年。
说明:上款人守言即金守言,陆俨少生前好友。

陆俨少早年随王同愈习诗文书法、从冯超然学画,后又师从吴湖帆,其山水由“四王”正统派入手,上溯宋元诸家。直至上世纪五十年代之前,陆氏绘画基本上属于传统的风貌。以后,糅合南北两宗,个性风格渐趋形成,尤以作王蒙、唐寅、王翚一路最为精彩,画风缜密娟秀,灵气外露。七十年代后形成程序,勾云、勾水、留白的处理,山势、树石、点线的安排,皆嶙峋峥嵘,成奇崛之态。九十年代后沿此程式发展,笔墨则由遒劲流美趋于荒率。其笔墨个性总的倾向于用线而不是用墨,作画往往以一管中号狼毫画到底,顿挫提按,刚柔相济,流畅疏秀。论者或推石涛之后,一人而已。其章法经营则一反早年由大到小、先格定整体然后逐步勾搭的方法,而是由小到大、笔墨相互生发成为整体构图。


 ▲拟黄鹤山樵笔意局部

其人物画多作于六十年代之前,笔墨性格与此际的山水完全一致;花卉多作于七十年代以后,画风亦同此际的山水。书法擅行楷、行草,早年工谨,晚年奇崛峥嵘,寓刚健于婀娜、糅恣肆于圆润之中。陆俨少早期的作品呈清新隽秀、苍翠浓郁之态,较多地留有古人的笔意,尤其是王蒙的遗风。此画正是其早年临摹王蒙的精品。令人钦佩的是此时陆俨少就已深得王蒙笔意,可见其在青年时期对于传统功力的磨练之深。此类陆俨少早年精品存世极少,珍贵异常。


陆俨少  返照入江
立轴  设色纸本
1978年作
68×43 cm
RMB: 1,000,000-1,800,000
说明:张登堂旧藏
展览:“虚怀斋藏陆俨少作品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10年。
著录:《虚怀斋藏陆俨少书画集》,第78-79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


▲返照入江局部

此幅写杜甫《返照》诗意,诗文为:“楚王宫北正黄昏,白帝城西过雨痕。返照入江翻石壁,归云拥树失山村。衰年肺病惟高枕,绝塞愁时早闭门。不可久留豺虎乱,南方实有未招魂。”此诗大致为大历元、二年杜甫旅居夔州(今四川奉节)时所作。景为情语,实际上抒发了杜甫困在绝塞,年迈体弱,难回北方的感伤之情,再美好的景色也只是“早闭门”。画面采取倾斜的布局,山峦、水流以及江上的船舶均向左倾倒,带有一种险势,这种奇崛动荡的构图恰好表现出水面的倒影。斜阳返照到江水上,好象石壁都翻倒在江中,而在峭拔的石壁之后,从四方聚拢而来的云簇拥着林木,遮蔽了村庄。整幅画笔墨浑厚老辣,乃为画家晚年山水画最为成熟时期的作品。更为难为可贵的是,这是陆俨少先生首次在画中表现峭壁倒影,也是惟一的一次,体现其对笔墨超强的运用能力。


陆俨少  云山图
镜心  设色纸本
61×34 cm
1977年作
RMB: 1,000,000-1,800,000
展览:“向大师致敬系列之:造微入妙·陆俨少书画精品展”,广东·汕头见贤五号美术馆,2014年10月19日。
著录:
1.《观海楼藏海上书画集》,第247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0年9月。
2.《风流今见——陆俨少作品集》,第134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5年。
3.《造微人妙·陆俨少书画集》,第89页。


▲云山图局部

陆俨少先生曾说:“予尝谓模山范水,首当得其性情。海内名山,各具典型,不相混同,故作者必备多种手法以就其山之特性,否则用我仅有之一种手法以套天下之山川,庸有得乎。”无论高远、奇险、苍劲或是清秀,陆俨少笔下的一山一水各有特色。谢稚柳曾评论道:“唐宋之际,画水高手,史不足书……即唐宋高手,亦不足为我俨少敌也。”由此可见陆俨少深厚的绘画功力。他更是独创了“留白法”、“墨块法”等绘画方法,为中国山水画法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笔下的云山极具个性,烟云中台阁林立,无一不可入画,奇松怪石云雾皆描绘得淋漓尽致。